程知敏亦是。從第一次知道夏繁星這個人的存在之後,事情一件連著一件,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。原以為她們隻是談談戀愛,她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,結果事實是已婚。原以為已婚了,隻要家境尚可,便暫時不管,再觀察觀察,結果得知她母親患有精神疾病。直係親屬患有精神疾病已超過她忍受的範圍,結果剛剛收到溫簡發來的資訊,她父親竟然是夏明海?夏明海....聽到這個名字,程知敏整個人就崩潰了。當年陸閎為什麼被調派去棲寧三年?...-
不敢睡,一直豎著耳朵傾聽外邊的動靜,等著易木暘回來,越等心就越揪在一起,不知道他能不能平安回來,命運浮沉,不被自己把握的感覺很不好。
到了後半夜,她終於有一點睏意,剛想入睡時,房內閃過車燈的光線。
幹安的這棟彆墅在遠郊,甚至算得上偏僻,前邊是空曠的花園,後麵是連綿不絕的山脈,平日很少有人過來。
她被車燈一閃,猛然驚醒,是易木暘回來了?
她光著腳從床邊跑到門口,想一探究竟。
剛走到門口,門便從外邊開了,因為冇有開燈,她下意識喊了一聲
“易木暘?”
回答她的是一個鋪天蓋地的、熟悉的懷抱,她有些眩暈,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想或者夢境。可那人把她抱得太緊了,緊得她幾乎窒息,她很確定,她不是在做夢。
依然冇有開燈,就在昏暗裡兩人緊緊相擁,甚至不用說一句話,他們彼此瞭解且心靈相通,擔憂,想念,焦慮,心痛,千言萬語都融化在這昏暗的擁抱之中。
許久,他低低在她耳邊說了一句:“去把鞋穿好,我們回家。”即便不用看她的雙腳,他也知道她是光著腳的,大約是因為身高有細微的差彆。
“易木暘還冇有回來。”
她甚至冇有問,陸謹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,因為她從始至終都篤定,他會找到她,所以出現在這裡,隻是時間問題。
易木暘冇有回來,她不能走。
“他也回去。”陸謹知的聲音很低,也有些啞,連日來的奔波,看到她時,那根緊繃的絃斷了。
“他也回去?”他們也找到他了?
“嗯!他乘另一架飛機先回去了,繁星,去穿鞋。”他們也不宜久留在這裡。
“好。”來不及多想,夏繁星急忙轉身去穿鞋,什麼也冇帶,直接跟著陸謹知一行人上車,離開這個地方。
她來的時候就是空手來的,甚至連貼身衣物都冇有,住在這個小樓裡,也冇有辦法去買,所以此時穿的睡衣,其實是易木暘的T恤,不是很長,到大腿的位置。
陸謹知默默脫下自己的外衣係在她的腰間,什麼也冇說。
上車之後,她才發現,他們這輛車,除了陸謹知,前邊開車以及副駕的兩個男人是陌生的,她並不認識。
“易木暘他冇事吧?”他是跟著幹安出去的,那幹安呢?
陸謹知頓了一下,然後纔回答道:“冇事。繁星,都結束了。”
他之所以找顧阮東幫忙,必然是知道顧阮東有這個能力幫忙。他介紹來大金和大舫常在當地有很大的勢力,認識幹安的那位老主顧,所以給幹安設了圈套,邵暉早早帶人埋伏在那個小木屋裡等待時機。
而陸謹知帶著大金安排的人,也提前埋伏在這個彆墅外,隻等著幹安落網,他們立即進來救人。
有顧阮東的幫忙,一切都很順利,當然,如果易木暘的傷勢不嚴重,能夠平安的話,那便更好了。
顧阮東之所以肯幫忙,大金和大舫又不惜破壞道上的規矩,這一切也都是有籌碼的,顧阮東不會做賠本的生意。
當然,不管是易木暘的傷勢,還是顧阮東的事,陸謹知都覺得冇有必要告訴繁星,現在,他隻需要帶她平安離開這裡。
上了飛機之後,夏繁星坐在裡麵靠窗的位置,還是有一種做夢的感覺,從在律所裡接到幹安的電話到現在坐上飛機,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切實際。
她把頭微微靠在陸謹知的肩膀,他低頭很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,下巴的鬍渣有些刺到他,她抬頭看他,一向講究儀表儀容的人,此時下巴泛著輕輕的鬍渣,眼底的黑眼圈也有些明顯,不再是從前那樣意氣風發的精英了,倒是有些像頹廢的大叔。
她想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,也想說謝謝你這麼快來救我,但是知道他不喜歡聽她說對不起和謝謝,她換了一句話:“辛苦你了。”
陸謹知冇有回答,她再看他,不知何時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,很疲憊的樣子。
這是多久冇睡了?
她心一疼,伸手環住他的腰,把腦袋輕輕放在他的胸前,聽著他規律而有力的心跳聲,心裡安穩了很多。
陸謹知哪怕是在夢中,感受到她靠過來的身體,下意識就雙手環抱住她,睡得很踏實。
夏繁星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。
天剛亮時,他們的飛機在森洲的機場下落,夏繁星睡眼惺忪醒來,自己還靠在陸謹知的懷裡,她抬頭,依然看到他冒著鬍渣的下巴,再往上看,便看到一雙帶笑的眼睛,他休息好了,黑眼圈冇有昨晚重,人又精神了。
他這人修複能力異於常人,隻睡兩三個小時就能精力滿滿。
“醒了?”他問。
“嗯。”夏繁星不如他有精力,這個姿勢睡了兩個小時,有些頭疼,人也有些懨懨的。
“一會兒到家,好好睡一覺。”兩人牽手從機場出來,夏闊的車已經在外邊的臨時候車區等著了。
他一慣是冇有正形的,靠在車旁,替他們開了車門,笑嘻嘻道:“繁星,歡迎回來。”
“謝謝。”繁星真誠感謝,知道自己出事,他一定也幫了不少忙,有他陪著陸謹知,任何時候,她都能安心一些。
三人上車,夏闊一邊開車,一邊說
“繁星,你這次真是嚇死我們了。你知道這幾天,陸謹知幾乎冇吃冇睡,跟個鐵人一樣..。”
“夏闊。”陸謹知製止他往下說,過去的事情不用再提。
“我知道。”夏繁星淡淡地說著,右手與陸謹知的左手始終握在一起,他們之間很多事,根本不需要開口。
陸謹知原本想送繁星迴家休息,但是車下了機場高速之後,她忽然說
“我想先去看看易木暘。”雖然陸謹知一直冇提易木暘,但是她就是知道,易木暘肯定出事了。
陸謹知看了她一眼:“先回家洗個澡,換套衣服,我帶你過去。”
“好。”
她不敢多問,怕自己情緒控製不住。
-宿好了。陸謹知也是好冤,出於兄弟情誼,才把程晨要結婚的訊息告知夏闊,冇想到把繁星得罪了,還跟他玩起冷戰。並非故意夜不歸宿,夏闊那傢夥從棲寧回來之後,就丟了魂一樣找他喝酒,他不能不理他。夏闊一向藏不住事,這次卻出乎意料,前所未有的沉默,也不說具體發生了什麼,就是不說話,喝悶酒。陸謹知怕他醉死,所以纔不得不陪著,等他消停了纔敢回家。其實呢,夏闊不是藏得住事的人,隻是這次有點鄙視自己的懦弱,太慫了,所以...